2005 dec.

轉貼,懇請廣傳:致全港警員
1 Dec 2005

告全港警務人員書

世貿協定殺人不淺
勿為財團充當劊子手


十二月世貿部長級會議在港舉行在即,社會氣氛漸趨緊張,而我們一班市民,政府雖亦承認舉辦世貿無甚「實質」好處,但可「提高形象」,故在發放誤導訊息廣告的同時,亦向警隊施加強大的壓力,而警方高層亦有意識有步驟地向傳媒發放「將有暴亂」的訊息,我們恐怕此舉為前線警方員工製造壓力,亦在你們腦中製造強化某些形象,讓你們屆時誤將示威遊行的人民定義為「瘋狂的暴民」,造成前線警務人員極大的壓力。我們恐怕,你們將因而採取極端及非常之措施,最終會釀成不必要的緊張氣氛及暴力場面,產生無謂的暴力,而首當其衝的亦必是前線的警隊人員,而不會是那些有意發放誤導訊息的高層。

因此,身為一群對世貿有認識的市民,我們深感自己身為香港公民的責任,是把另一方面的訊息發放給你們,希望你們明白那些反對世貿的人民,不是無故發瘋,而是一群因為世貿的不平等條約而扼殺生命及尊嚴的無辜市民。由於世貿自始就將保護環境、勞工及一切弱勢社群的條約視為世貿的屏障,故聲稱為保護自由貿易的原則,而迫使參與國取消上述所有保護性法例,令本來生活無著工人、小農及普羅階級生活雪上加霜。

就舉今年世貿最受爭議的議題為例:為何美國政府就可以每年以鉅額補貼美國大農企,只要巧立名目便不會被世貿裁定「違反公平貿易」?此舉令到美國本身的小農都難以生存,更枉論其他東南亞和南美洲小國了──大家如何與那些因補貼而變成極低廉的價錢來「公平競爭」?許多發展中國家官商勾結,輸送利益,為開拓工業產品的國外市場,便無情地犧牲農民生計,農村的破壞──將來當全球糧食都操控在歐美等大國手中時,大家要怎辦呢?大家可以想像,本來已經難以回本的韓國農民,又怎受得起開放三倍大米市場的傷害?人不是齒輪,不可能國家說「經濟轉型」,就會忽然變了另一套機件內的齒輪。上次世貿部長級會議,韓國農民李京海先生不惜自殺抗議,就是要警醒世人:世貿殺害農夫──事實上已有數不清的農夫死於世貿的不平等條約下,可惜,眼見李京海先生以生命換取停止世貿會議的成果,今年就要在香港化為烏有了。

今年十二月的另一爭議性議題,就是版權法與公共服務業的私營化問題。
各位不要以為版權法就只是簡單地保護作者,其實最主要是保衛有能力購買某產品或發明之版權的大公司的利益──而未必是其作者!最嚴重的問題,其實近日在無國界醫生四處張貼的廣告中可略知一二──發展中國家每四分鐘便有人死於可醫治之疾病,因為缺乏藥物。無國界醫生的廣告比較含蓄──為何會無藥物?只因為藥物的版權為大藥商壟斷,藥價貴不可攀,才有那麼多人會死。
至於公共服務業私營化的問題,其實已在香港漸漸發生,大家想像一下:一個地區的醫療、教育、福利、公共設施、環境、房屋等等,都一一開放給企業管理,這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西隧加價,連政府都不可以說什麼,這事件,其實已經在向香港人亮了私有化的警號,可惜,公眾還未察覺到。

各位可以想像一下:假如五十年前,在倫敦召開國際會議,決定將中國變成名存實亡的國家,決定令中國在經濟上淪為美、日等國家的附庸國,身為中國國民,又會簡單認為倫敦「只不過是一個開會的地方」嗎?

希望各位前線警隊人員,可以多花時間去了解反對的世貿的人為何會反對?到底世貿做了什麼讓一些工人、小農不肯安坐家中,而不惜千里迢迢而來到香港,誓要阻止世貿開會?而香港這個提供會議場地讓強國和財團在高貴的會議桌上決定窮人窮國命運的城市,在受害人心目中,又是怎樣的位置?

我們不知道政府和警隊的高層為各級警務人員提供了什麼樣的資訊,或者是否過份強調「恐怖襲擊」或「瘋狂暴徒」的可能性。當然,在十二月的反世貿示威中,如果發生任何事,也是前線人員首當其衝和背黑鍋,大家是否需考慮,是否需要如此為大企業來賣命呢?

我們誠摯地希望,在明白這些事實後,各位警務人員,請你們認真考慮屆時的工作性質和執行態度,當你們面對每一個黃皮膚、白皮膚、黑皮膚或棕皮膚的示威者時,除了想像他們可能會做的行為,也請你們同時想起,他們每個人因世貿而受的痛苦和壓搾,他們肩負的家鄉父老的眼淚和血汗,他們的下一代將要面對的淒楚,還有,當這個世界日益受到這種不斷追求效益發展的全球化下,我們所有人將要承受的惡果。


一群香港市民
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一日

十二月遊記(一)
6 Dec 2005

12月4日走在遊行隊伍,人群手執蘋果日報隨報附送的大海報作橫額,喊口號,卻少見自製的橫額、牌子和旗幟。清一色的口號,我想這是不大健康的現象,即使今趟上街大家都匆忙決定。

一個陌生叔叔自製四枝旗幟,分了兩枝給小樺,其中一枝寫「WTO非十全十美」等口號,當然寫得很溫和。我和小樺輪流舉起這一枝,走到灣仔三聯書店時有記者問小樺為何當日是爭取普選的遊行她卻舉起反世貿的旗幟?這時我人有三急,又沒有什麼急才解答,便竄出去找廁所,回來時記者已離去。小樺向我覆述答案大概這樣:既然是爭取民主,民主就是容納每人不同的聲音。

於是我想畫一點什麼,舉起在反世貿的遊行隊伍中。真是一個難題呀......

十二月遊記(二)
11 Dec 2005

為了做一個能經得起一點秋風和人手揮動而不散脫的示威牌子(還要美觀和容易閱讀),從朋友多餘給我的foam board上,碼了螺絲釘子上長條膠管上。製造牌子的過程很著急,因為已經遲了起步,而且昨晚工作至早上六時,而且一時又找不到電鑽,便把釘子搥在管上紮兩個孔,拔出釘子然後再旋上螺絲。結果還是不夠穩實,再多搥一支橫竹桿固定位置。一額汗,口邊嘀嘀咕咕,半說半罵找不到合適的工具,「工具真的很重要」,工具真的對一個人的求存十分重要,下刪三千字......

誰說詩人不入世?誰說詩歌與生活無干?詩歌以其開闊想像的使命,把議題的切入點擴闊增多,突顯現實的複雜性,表達我們對世貿殺人的燃眉迫切之情。牌子的一邊寫著:

Before the conclusions are planned
Before God closes his hands
Before we have nowhere to stand
─Yehuda Amichai
在結論被設計好之前,
在上帝握攏他的手之前,
在我們無處站立之前。
─耶胡達.阿米亥

或者這句寫得很委婉,在走馬看花的過程中詞不達意,不過我們還有一句更兇的,寫在牌子另一面,互補一下。

有一段路我們停在金鐘太古廣場門前,站在人行道旁觀看隊伍流過,不同的個體團體表達申訴,鼓聲在隊尾敲得最猛,像端午節的龍舟。我們隨著隊尾,傾聽鼓聲並且希望它能轟爆旁邊各座摩天商廈的玻璃。有遊行的人向我們舉起的牌子歡呼叫囂,我索性把牌子轉向旁觀的市民,這個可能更能宣洩心中的屈悶──牌子這邊寫著:

The hottest places in hell is reserved for those who, in times of great moral crisis, maintain their neutrality.
─Dante
地獄裡最熱的地方,是預留給那些在巨大道德危機當前下,仍然保持中立的人。
─但丁

你說,怎麼會沒有憤怒?

兩首都是小樺找出來的,謝謝(但丁一首從哪個友站找到?請指正);我只負責巧手製作(工具對人的求存真的很重要),和舉高的動作。

這裡有一批相關文章,望能找到信念的依歸和議事的啟始。路上見,共勉之!

十二月遊記(三):
我的所見所聞 vs 電視新聞報導
13 Dec 2005

我想我不是那種可以一面聽手機通話一面按提款機提款的人,所以今天決定不舉示威牌子(把它交給別人舉),轉而專心地觀察和拍照。發聲,在這個危難的時勢下,不是一種自由社會賦予我們的「權利」,而是一種「義務」。今天請了假不開工。

銅鑼灣和灣仔的商鋪避免被人侵入的最佳方法不應該是「暫停營業」,而是以聲援的方式去嚮應反世貿的示威者,把反世貿的口號和標語貼在大閘上,以示對世貿的藐視。就像舊時尖沙咀My Coffee咖啡店每逢六四就不營業一樣,這是盡一點人事、更貼近人情的做法。

今天我走在遊行隊伍的後段,韓國人的鼓聲敲得很響很響,比2003年七一大遊行的鼓聲強十倍,我幾乎想起了《魔戒》電影裡的浩大震懾的場面。當然以《魔戒》打比喻委實負面,並不貼切。怎麼說?你看見他們遊行時唱歌、起舞,那是經過悉心排練的歌舞。他們頭戴卡其呢帽,帽邊圍上紅底白字"No WTO"頭巾,身穿背面絲印的"Down Down WTO!"圖案的背心,背心那麼精緻,韓國人向香港人示範了什麼是同舟共濟、團結一志的正義行動。於是,那個怒吼的鼓聲,是屬於包青天一派的,但比包青天的義怒強悍一百倍。

「古怪的示威者」
他們分組成多隊,每隊約佔半條街的長度,每隊有一組長帶領喊口號和指揮前進或停步。在銅鑼灣和灣仔的街道上,有時他們有節奏地用力擊鼓(路旁市民有一起鼓掌打氣的,有的好奇地拍照,有的細讀橫額上的文字去了解事情端倪),有時他們坐下唱歌和呼叫口號,有時他們背臥地上揮舞、拍手、唱歌。氣氛像嘉年華會表演。(電視新聞的報導,說他們臥地「叫喊」而不是喊口號、又「有的打開雨傘」,輕而易舉地把他們塑造成神經、古怪、瘋狂的人。)

「慌亂地逃跑」
走到鵝頸橋一帶,隊伍坐下一會兒後,跟前頭的隊伍脫了節,順應著鼓擊,他們一面起哄歡呼一面跑上前,一面拍掌,就像在草原上奔馳衝向曙光。我認為這是非常有意思的遊行方式,因為群起跑動,整個區域和圍觀市民的氣氛也會熱烈起來的,我們笑著,路旁的人也一起歡呼。我心想,香港的示威者應該好好地向韓國人學習,這是感染路邊群眾的一種方法。跑動也是一種帶動的行動。 (電視新聞畫面,我們看見人群走動,配以全不配對的旁述,就易如反掌地把他們的疾走塑造成「慌亂地逃跑」的畫面。)

「不同的訴求」
電視不喜歡解釋一切「為什麼」的問題。因為,南韓農民只不過是為了飯碗、生計和生存的基本尊嚴而遠渡而來。因為,這個世貿會議決定了他們的未來。因為,他們已因為市場開放給鬼佬而令本地農民失去生計,要離開的就到了城市(又將會是另外的社會問題),要死守農耕傳統和留在撫養他們長大的大地的話,唉,有不少農民看不見出路而自殺死了。他們有的根本負擔不起機票來港,就全村夾錢請一個代表來開會。這是為什麼?請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電視新聞沒有回答,報導員只輕輕帶過,只用一句空話,掏空了實質的訴求,說:「示威者舉起不同的訴求的橫額,走向海邊示威區。」根本沒有讓人進入議題

「跳海」
講到李智海個海字,我李智海豈能漠視! 大佬,唔好亂用,跳海係自殺行為,性命尤關,南韓人唔係想死,而係跳進維港游泳抗議,抗議示威區跟會展距離太遠,太遠點表達申訴和抗議?游近o的,等你聽真o的。咁Q遠,唔好設個示威區o係上水?電視新聞卻把他們描寫成發狂跳海找死的的瘋漢,未夠班俾我話你語言貧乏啦,詞不達意就o岩你,做傳媒的人都詞不達意,去跳海好過。

待續。下文預告:
1. 「至少」「造成」九人「受傷」

2. 「對峙」
3. 雞先生與戴頭盔的女主播
4. 美國侵略伊拉克的剪接翻版


 

 

 

十二月遊記(四):
無線女主播竟戴著頭盔做報導
(圖文並茂篇)
14 Dec 2005

小樺在她的blog上寫了13/12日(世貿會議開幕日)傍晚發生於示威區警方防線的「頭盔女主播」事件:因為頭盔,所以暴民。在場多位示威人士要求女主播摘下頭盔做報導,不要站在與示威者對立的陣線來渲染「緊張、暴力」的氣氛,而實際上當時極度和平,示威者吹奏樂器、跳舞,有示威者甚至舉起V字手勢在警線前拍照留念,這些歡快的聲音卻收不進鏡頭之下。

必須理解現場地理環境
電視攝錄機勢將把現實剪割得體無全屍,媒體著意找話說,一句敘述句子的句式無法不超越「subject - verb - object」,它只會突顯所有動態的事:所謂衝突。因此,在理解之先,我們必須觀看,請看這兩幅照片(可點擊放大):


首先要了解一下示威區的環境。我爬上圍欄拍照,上圖中,圍欄的左邊是鴻興道示威區,直通會展(但給警方阻截),左前方是警方防線的位置,設於灣仔運動場(圖片最最左邊剛剛看不見)和游泳池(圖片左前方)中間的路口。而另一邊即圍欄的右邊,是海邊示威區,而左右兩邊設閘門穿過圍欄。原先警察只排列在鴻興道口臨轉灣的位置,後來警察人數倍增,一直過了交通燈位,排到接近游泳池的「讓」路牌前。這是站在前線的示威者看不見的情景,只知道多了警察排陣,卻看不見有多少人。原初前線的示威者跟警察人數相若,但後來實在相差很遠。

誰與誰對峙?
上圖所示,圍欄左右兩邊示威人數相若,但實際上,圍欄右邊的示威者多很多,一直延至我身後六七十米的距離,如下圖是我望向身後(即海邊示威區的後方)的一景:

所以,衝擊防線的示威者只是少數的先鋒,不過電視畫面卻予人「他們就是全部示威者」、「就是全部示威者一起衝擊」的錯覺。

到了傍晚,天開始黑,絕大部份韓國示威者已退下火線,回到右邊海邊示威區。警方防線前只剩下閑散的示威者(比上圖少三份二),當中有的吹奏、有的叫口號、有的跳舞,完全沒有衝突的意圖。而海邊示威區的示威者繼續叫口號、坐下請願、繼續唱歌和跳舞、繼續有代表演說,但是有線電視的報導卻指「示威者入夜後仍不肯散去,繼續與警方對峙。」事實上,是前線示威者早已退下、警方卻愈來愈疊馬,是警方與示威者對峙才是。

雞先生與無線女主播
這時,無線電視女主播上場報導。她站在警方盾牌前,戴上防暴頭盔報導。報導中途,雞先生拿著迷你擴音器出場──雞先生是一位穿起一身雞衫的西人示威者,他舉起的牌子寫著「世貿比禽流感更危險」:

他的咬字很清晰,重覆嚷著:「Most of the people are peaceful! Most of the people are peaceful!」這是指斥無線女主播在極之安全堪稱輕鬆的情況下報導,仍戴上頭盔,向觀眾渲染緊張、暴力的氣氛。期間雞先生與電視台的持燈人員發生口角。

(我寫得太慢了。本來還想多寫這天的事,不過後來又有更多事情發生,這天記錄暫時為止。)

 

十二月遊記(六)
無論如何,今天遊行去
18 Dec 2005

晚上從那個給警方掏空了的灣仔,回到家中,凌晨一時許,超,原來比OT夜歸的時間還要早。

做一個圍觀的市民是重要的,因為香港需要你去見證,需要你去睜開眼睛看,需要你監察,需要你去口耳相傳,需要你說真話而不是覆述你隔岸聽見的事,需要你在場喝采。什麼是「騷亂」,什麼是任何城市的市民對不義政府的抵制,讓我們一起定義。

政府在這危急的時間,亂了陣腳幾乎是亂到出面的:她開始呼籲大家今天不要上街遊行。

我們一直以為發聲、表達民意是自由社會賦予我們的「權利」,但是,在六四、在七一、直至世貿,我們漸漸明白到,發聲表達申訴,是我們的「義務」。這是建立一個自由社會的基礎。現實不是無法改變的,除非你讓被動的人生囚禁自己。

目下清場一刻,韓國人有禮地魚貫上車,表現了客人對香港人的尊重──他們攻擊的目標是世貿,不是香港警察。在會展外的防線,就像足球場一樣是戰場,要作戰到底,在場外,分一飛煙俾你都得(不過你唔食煙無計);而且,在押上警車的每分每秒,他們沒有停止過叫喊反世貿的口號,他們真的很清楚,攻擊的對象是世貿,不是警察。暴力衝擊是出於暴力的防衛。香港人呢?吃米飯長大的香港人有沒有尊重他們?就連暴警揮舞警棍、跟農民搏鬥的氣力都是從米飯得來的,都是從農民耕耘得來的。吃飯就是最根本的亞洲人共同的文化和共同的生活經驗,現在歐美掌權的,即那些吃麵包吃麵條的洋鬼子,財大氣粗,壓窄我們的真正的米飯班主,這度氣,你教我們怎麼下。香港人,如果你今天吃飯忘記了我們的亞洲農夫,頂,你就是真正白吃白活的大飯桶!

來吧,吃米飯大的香港人,一起支持示威抗爭,下午二時,維園見!

十二月遊記(五)
記十二月十七日傍晚 (上)
18 Dec 2005

晚回家查考地圖,發現自己把街道名搞錯了,現補記如下(亦見留言版):

下午五時半左右,當我加入遊行隊伍時,示威者已衝破在駱克道/馬師道交界的警線,這期間有一支若三十人的韓國示威隊伍從駱克道抄出軒尼詩道向灣仔方向進發。而沿駱克道向灣仔方向前進的大隊,沿路有警員列隊阻攔,但在示威者的奮力與圍觀市民的吶喊下,警員阻攔不果,示威隊伍繼續沿駱克道前進,佔據駱克道兩條行車線。靠左線多為韓國農民,靠右線多為印尼人士。後於下一街口(駱克道/杜魯誌道交界)被兩架警車及暴警列隊截住去路。早前抄出軒尼詩道的小支隊,則從杜魯誌道拐回駱克道跟暴警對峙。

換言之,當時是示威人士以"L"字形的排列把暴警夾在駱克道/杜魯誌道交界,暴警被圍困。對峙大約維持半小時。示威者圖衝破防線,暴警以胡椒噴霧和警棍還擊。阻住去路的警車有兩部,左邊一部車頂站滿記者(或有便衣警探滲於其中),右邊一部車沒有人。印尼示威者欲推倒警車向會展進發,但不果,有示威者爬上車頂插上抗議旗幟並叫口號,爬上去之時暴警狂噴胡椒噴霧(可想像暴警之藤雞狀)但示威者以帽子及旗幟擋著,並繫上粗繩於車頂上,落下,試圖拉車但不果。其後示威者稍事休息,及為傷者治療(我見一位韓國示威者被敲破頭頂,在同伴陪同下離開前線;另有一位倒臥在路邊,人太多我看不清情況)。這時我聽見圍觀市民手機通話,指方才在駱克道馬師道交界有暴警奪去一位韓國示威者的揚聲器,激怒示威者發難,才衝破駱克道暴警防線。然後示威者折返,U-Turn 轉出軒尼詩道向灣仔會展方向前進表達申訴。(其間有記者與便衣暴警發生口角,主要因為記者爬了上路邊的棚架拍照,暴警喝令他們下來免生危險,怕棚架負荷過重倒塌釀成慘劇)

示威大隊沿軒尼詩道前進(此時軒尼詩道已臨時封路)至下一街口(史釗域道)轉向海方向,在史釗域道駱克道交界的天橋口旁再遭暴警阻撓,並發生衝突,橋上其時已站了不少圍觀市民和記者,暴警猛噴胡椒噴霧,卻擋不住示威者進迫。在市民吶喊鼓掌助威下,暴警突然施放一炮催淚彈驅散示威者,示威者互相傳遞水樽洗眼,再搏過;示威者第二輪衝擊奪去暴警鐵馬一個,後沿駱克道前進走向灣仔會展表達申訴。

到達灣仔地鐵站駱克道出口一帶,示威大隊右轉,轉向會展方向,橫過告士打道(其時告士打道仍有車輛行車,卻讓路予示威人士橫過,而警方也負責維持交通秩序讓示威者橫過),當示威大隊的中段人潮抵達告士打道口,圍觀市民鼓掌吶喊,為能橫過告士打道而喝采。橫過告士打道,示威者抵達菲林明道/港灣道交界之中環廣場(即入境處大樓旁的噴水池小公園)聚集,在暴警防線前發生衝突。後有另一隊示威者從告士打道抵達中環廣場,卻走向菲林明道天橋右旁的路上聚集,與那邊的暴警發生衝突。

我們站在中環廣場,在暴警竊聽的陰影下接通朋友們的電話互相問候。剛出詩集的朋友立即呼籲,打電話給友人把即時所見的寫上網。這對大眾對事件有更多的理解,大概這也是改變現實的方式,尤其主流媒體在龐大的現實中隱藏了太多不想說、不能說的話,及觀看的方式。

(下期預告:便衣探員暗中搞事)

相關閱讀:
香港市民派水 警方出水炮

「騷亂」:警察設的陷阱

為了民主 反對世貿

十二月遊記(七)
世貿會議議題
19 Dec 2005

樂施會發表兩篇聲明,不滿世貿《香港宣言》文本:

國際樂施會對世貿《香港宣言》草擬文本的回應(17Dec)

世貿會議文本令人失望(18Dec)

十二月遊記(八)
雞先生、女主播、及世貿與會者
20 Dec 2005

讀完一大揪網文,是回到案頭工作的時候了,而且很夜了我仍未開始....。

關於十二月十三日,示威者雞先生與無線電視採訪隊發生的爭執,請見這報導

xxx

還有,在資訊之海中撈得一針:有份參加世貿會議的一位香港NGO朋友的blog。

十二月遊記(九)
為什麼?
20 Dec 2005

年年日前上班沿途收聽電台phone-in節目。不少居於灣仔的香港市民打電話上電台,述說他們於十七日晚親眼目睹的示威場面,他們大多表示警方把灣仔搞到污煙瘴氣,催淚彈波及示威的、圍觀的、住在灣仔的市民;他們大多表示理解及支持示威者的抗爭行動。

沒有任何一家商鋪或民居遭破壞,何來「騷亂」,何來「淪陷」?韓民是暴民的話,他們不會執垃圾。

當晚在場的目擊的人所見、所說、所持的立場,為什麼跟媒體所展示的那麼不同?為什麼跟那些只從媒體(尤其電視)得悉「新聞」的市民所持的態度有著顯然的分別?為什麼當晚在灣仔內的人的立場跟當晚不在場的人的立場那麼不同?媒體好像很能把我們帶到現場,卻把我們跟現場、和現場的人隔離。

十二月遊記(十)
雞先生、女主播、及世貿與會者
20 Dec 2005

繼續閱讀被捕示威者消息:

被捕日本, 台灣和國內朋友

眾警察在律敦治醫院製造密室包圍一名韓農病人

跪拜之前,都係要怒小警方

十二月遊記(十一)
阿德筆下的十個救火藍精靈
22 Dec 2005

剛好本周《東Touch》有楊學德畫了達明一派的〈十個救火的少年〉,以藍精靈卡通人物演活了烽煙的一九八九年,結束了他和小克的「八十年代系列」漫畫。

在某午夜火警鐘聲響遍
城裡志願灌救部隊發現
集合在橋邊

十個決定去救火的少年
其中一位想起他少鍛鍊 (阿德畫了一個肥仔)
實在是危險 報了名便算
另有別個勇敢的成員
為了要共愛侶一起更甜 (阿德畫了面紅、鼻子勃起的傻仔)
靜悄靜悄 便決定轉身竄
又有為了母親的勸勉
在這社會最怕走得太前
罷了罷了 便歸家往後轉

十個決定去救火的少年
來到這段落只得七勇士
集合在橋邊

為了決定去救火的主見
其中三位竟終於反了面
謾罵著離開 這生不願見
尚有共四個穩健成員
又有個願說卻不肯向前 (阿德畫了「智多星」)
在理論裡 沒法滅火跟煙
被撇下了這三位成員
沒法去令這猛火不再燃
瞬息之間 葬身於這巨變

在這夜這猛火像燎原
大眾議論到這三位少年 (阿德畫了新聞直播室和評論嘉賓)
就似在怨 用處沒有一點
在這夜這猛火像燎原
大眾議論到這三位少年
愈說愈說 愈說只有愈遠

十減一得九 九減一得八
八減一得七 七減一得六
六減一得五 五減一得四.......

目下當然是指另一個時空場景了。

(後記:搞錯了,他們還有一期講八九民運才完結八十年代系列。)

十二月遊記(十二)
擊鼓的人
24 Dec 2005

我把這一篇理解成一種鼓聲,擊鼓的人站在後方:世貿恥辱誌 (港式後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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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 Po, Hong Kong.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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